济南农民韩进种了六亩卷心菜,8分钱一斤都难卖出,他看不到希望,选择自杀。(4月21日《长江商报》)
他所在的唐王镇还有近3000亩卷心菜仍未售出,陷入困境中的农户又不知还有多少家。面对同样的困境,别人没有选择自杀。这到底是他个人性格的较为软弱?还是相关部门处置农业风险的迟钝和滞后之一斑?
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遭遇人生的困境,只要能感受一丝机会,再脆弱、再“不坚强”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去抓那根救命的稻草。前提是,有没有“稻草”?有没有使“溺水者”能感受得到生之光芒的那根“稻草”,令他不至于完全绝望,因此不甘沉溺?
还记得那一年橘子丰收了,橘贱伤农,报纸、电视纷纷发力,呼吁大家买橘子、吃橘子,单位也以福利的形式发橘子。一时间,橘农的损失多少有些减轻,而大家也似 乎在橘子的甘甜中感受到了某种人性的温暖。
一个农户,如果卖菜只是生存之外的一项副业,且只种了也许不到半亩地的菜,那么,8分钱一斤,他忍痛卖掉,或宁可喂鸡,不伤元气。但如果卖菜就是主业,所有投入和指望都在这上面了,却必然是另外一番景象。农民韩进之死,与其说是一个特例,不如说是一个悲剧的典型;唐王镇3000亩卷心菜的主人,内心其实都和韩进临死前一样的悲凉。
况且,卷心菜卖不出也是早有另外一种预兆的:受日本核辐射的影响,很多人都已经谈“叶菜”而色变了?日本核电站事故是3月中旬的事了,中国政府一直在实事求是公开通告境内核辐射监测及指标情况,情况不坏;但社会上仍然有很多人不敢吃叶菜。“不敢吃叶菜”可能对农业特别是菜农的影响应该有人预想得到。
2008年中国南方大雪灾发生后,社会上“预案热”讨论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不论什么大事件过后,都有一个相关预案的讨论。一个农民,韩进,因为菜太贱了,汗滴禾下土、辛辛苦苦劳动居然都不能换来稍微正常的生存,他选择了自杀。他的悲剧具有广泛的代表性,代表了唐王镇3000亩卷心菜的主人,也代表了中国不甚景气农业下的农民们,是“一个小人物的大事件”。
“菜贱伤农”,不是唐王镇一家之事,防止“伤农”,预案有没有?这一次,即使没有“预案”,有没有人想过一点点办法来给农民们一点点心灵上的温暖,就像当年呼吁大家买橘子一样?这件事发生了,按照惯例,一定会有“相关部门”开始在田间地头奔走为大家想办法了。这件事过去了,我想知道有没有谁感觉到自己应该有一点愧疚、一点责任?因为,如果政府的办法早几天想出来(也就是“预案”了),或许,这个叫韩进的农民不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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