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美国针对中国挑起贸易战以来,大家同声谴责。国内外专业经济研究机构则纷纷开动起来,研判美国这些任性而蛮横的举动,会给中国经济带来怎样的影响。

美国著名投资银行摩根斯坦利,近日就发布了一份报告。其核心结论有三条:美国对中国340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会令中国GDP增速下降0.1个百分点;如果继续对2000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会下降0.3个百分点;这些动作的间接影响传导下来,会再给中国GDP增加0.2到0.3个百分点的下行影响。

摩根斯坦利算得对不对、准不准,尽可见仁见智。类似的一家之言,国内外有不少,都可作为参考。这里只谈评估和看待“伤害”的方法。

首先,算算账是很有必要的。

若只笼统地说美国贸易霸凌主义行为“带来伤害”,大家体会不深。不算不知道,一算才明了。不要小看“0.1个百分点”,用它乘以庞大的经济总量,就是个不小的绝对数。数字背后,是很多行业的兴衰,很多企业的盈亏,很多个人的就业与否、收入多少。

毫无疑问,美国粗暴做法正给中国经济带来伤害。科学、全面地判断伤害的方式与程度,至关重要。此处提四点建议——

不仅计算对中国的伤害,也计算对世界的伤害。首先,美国正与整个世界为敌。有很多研究机构得出结论,美国对加、对欧甚至对日扬言或已实施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给那些国家带来的经济下行影响,分别在0.1到0.5个百分点之间。其次,中国不是在真空里前行,中国经济已站在全球产业链的重要位置上。给中国经济带来的伤害,自然会传导向产业链的其他主体。

不仅计算对中国及世界的伤害,也计算对美国自身的伤害。中国不是在真空里,美国也不是在真空里。一方面,各相关国家必直接对美采取反制措施;另一方面,大家都站在同一个全球产业链里,“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不可能。我受的伤害,必定沿着产业链传导回美国,谁也拦不住。摩根斯坦利的报告就认为,美国近期的贸易保护主义动作,会把美国自己的GDP增速拖慢0.3到0.4个百分点。

不仅计算GDP增减幅度的绝对值,也计算其相对值、影响烈度。对比分析影响程度,不能只看绝对值,还要看相对值。比如,同样下降0.4个百分点,对于2017年GDP增速为2.3%的美国来说,意味着经济增速放慢17%;而对于同期GDP增速为6.9%的中国来说,意味着经济增速放慢6%。对谁影响大,你到底伤害了谁,不比不知道。

不仅计算美国做法带来的减量,也计算中国应对措施带来的增量。影响一国经济的变量很多,分析形势切忌顾此失彼,只看变量一,不看变量二。美国粗暴做法袭来,中国除了直接对美反制,还有很多维护中国经济总体稳中向好局面的“政策储备、手段储备”,有待择机使用,用以适时、适度对冲外部环境因素带来的负面影响。客观地看,类似的储备,美国自己也有。但综合判断,市场潜力更大、经济成长性更强、韧性更足的中国,有足够能力,不失去对稳步向前之大局的把握。

其次,不能只算眼前账、贸易账、数字账。

前面四条讲的是怎么算账。但算完上述应算之账,还要深思一个重要问题——美国正在向全世界发动的贸易战,美国夹枪带棒的各种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措施,带来的只是对各国贸易额、GDP增速的影响吗?带来的影响只是那几个百分点的增增减减吗?

当然不只是这些直接、表面的影响。算账,不能只算眼前账、贸易账、数字账,还要算长远账、全局账、秩序账。

美国这些蛮横行为,严重破坏了国际经济秩序,深度伤害了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体系,粗暴打断了世界经济复苏的良好态势,无理干扰了全球投资者的预期,直接搅乱了全球产业链正逐渐完善的合理布局,极大增加了世界经济前行的不确定性、不稳定性。一个世界头号强国、最大经济体,言而无信,指鹿为马,随心所欲。这一切,对中国、对世界乃至对美国自身的伤害,岂是都可以用GDP的百分点来衡量。

看清伤害,并不意味着就要被伤害吓倒。“增强忧患意识、防范风险挑战要一以贯之”,习近平总书记今年初对全党同志、全国人民的忠告、要求,言犹在耳。

中国及其他受到伤害的国家,用自己的努力,妥善化解伤害、稳住发展大局,并不意味着美国之举所带来的种种伤害,就可以被忽略不计。

相反,谴责不能停,反制不能止。我们既要锱铢必较地算清具体伤害,以便采取有针对性的对内救济、对外反制措施;又要高屋建瓴地判断并指出美国错误做法的深层危害、全局危害、长期危害,始终同国际社会大多数力量站在一起,站在时代发展潮流的正确方向上,与倒行逆施者不懈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