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秋季开学起,重庆各高校都在动员拥有该市农业户籍的学生转为城镇户籍,有学生称,动员变成了强迫,拒绝转户者被教师约谈,并以奖学金、入党甚至毕业证等事项相要挟。(10月30日《中国广播网》)
听到此事,有很多人不会理解,因为就在十多年前,曾有那么一股“买户口”的风潮,“非农户口”两三千元一个。我和哥哥的非农户口就是在那时靠东拼西凑借来的钱买来的,着实也收获了许多好处:有了城里人身份,不用交“提留”了,我哥还因此在考技校时获得了降分录取的优惠。曾经千金难买的城里户口,如今白送却也不要,这是怎么啦?
原来,如今的城乡面貌大不同了。农业税都没了,曾经谁也不愿涉足的农业,现在却成了富人们争相投资的热门行业——连搞网站的丁磊都去养猪了。而且,如今,农村卖山卖地风行,户口留在老家,将来可分的福利不可估量。而再反观城市,以房价为首的各类高生活成本,让刚刚跳出农门的年轻人们顿生悔意。
然而,虽称作“逼”,不如说是“诱”:按照重庆对转户籍的宣传,成为城里人仍旧有比当农民更好的福利,比如养老保险、教育上的优先政策。可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不领情呢?
这实 则反映出我们城市化的一个问题:它很少靠着个人的自由选择——为了更高的效益,农业从业者转当产业工人,进而入城;而是事先设立一种福利制度上的不平等,迫使人们离开农村,挤入城市。
十几年前买户口时是如此,如今,虽然农村的福利制度好了起来,但仍比不上城市。然而,此时,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虽则城里的制度设计更为完善,但是当另外一些东西——比如竞争压力、生活成本——所产生的负面作用,已将那些制度化的福利效应抵消掉,城市便没有了之前的吸引力。而在农村,虽然仍没有与城市完全对等的“国民待遇”,但由于正处于急剧的转型期,一些诸如卖地所得的非正常发展所得,足以让一个农民一夜暴富。
看起来,农村比城市好了,但毕竟还是一种畸形发展:一边是公共资源的供不应求,一边是现有资源的过度挖掘。但在这种畸形下,有关部门却依然通过纸面上的城市人口的增加,来完成城市化的指标,不得不令人担忧。当城市还不能让人过得足够美好,就让如此多的人进城,只会造成城市公共资源的进一步紧张;而对农村,在还没有寻求到一种可持续的发展之路的情况下,还一味将年轻人从农村“拔出”,任凭一种短视的致富之道存在,终究也会走不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