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年轻过,我们都曾单纯过,那时的我们,视传统和书本上的“仁义礼智信”为做人之根本。只是,当那些充满感喟和怀念青春的句式,从我们嘴中漫不经心毫无停顿地说出来时,恰恰证明我们都已经“老”了。
这无关生理年龄,哪怕你还是年将弱冠,意气风发的年纪,但只要你经过了寒窗十年的学校教育和社会熏陶,耳濡目染之下,原本应该朝气蓬勃,被各种理想化的东西所充塞的心灵,可能已被一些潜行于地下,却被多数人奉为圭臬的“社会规则、人情世故”无情地“格式化”了。更不要说那些老于世故,在各种“潜规则”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的“人精”了。当孩提时代的单纯消失殆尽,我们只能假装单纯,而且还要装作饱经沧桑、无可奈何地悲叹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种悲叹的腔调,显得虚伪可笑,但是因为亲历其中,我们又都笑不出来。比如,当你看到下面这条消息时,只要你曾经心中存储过类似的单纯与坚持,你可能就会因这份今昔对比的异常强烈刺眼,而心生尴尬,唏嘘不已:
故事说的是,甘肃凉州公检法系统在一次竞职笔试时,特意聘请了18名小学生担当“监考官”。在考试过程中,这些小小的“监考官”们认真负责,积极履职,一丝不苟不讲情面地地抓出了25名作弊者。(7月30日《兰州晨报》)
就是这么一条本应只配出现在各类媒体社会新闻版边栏的“小花边”新闻,却被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频道,郑重其事浓墨重彩地给推荐于显著位置。新闻后的跟帖也是“此起彼伏”,蔚为壮观。大部分网民的跟帖其实都多少包含了本文前半部分备述的那种尴尬意味。
当然更多人除了感慨自身已适应了这类“潜规则”,还是将更多义愤发泄到了这些司法体系的作弊者身上。虽然连象牙塔内也已“剽客”横行,大家本不会矫情地对考试作弊故作惊讶状,但因为小学生的介入,还是掀起了一阵舆论波澜。据说现在作弊者的考试资格已被取消,成绩清零,但我们的反思显然不应止步于此。
日益开放的时代,本应为人追求自由、张扬个性提供舞台,让人人都有独特的个人烙印,这本应是人行于世的“logo”。文化人就该像韩寒、罗永浩、易中天那样个性鲜明,但是现实中,这却成了另类成了稀有的“狂狷之气”。而更多的人则没有拒绝被同化,以至于最终会被锻造成那种面目可憎的千人一面的无差别个体。
因为拒绝“潜规则”侵袭,需要制度环境和文化环境的保障。当公民个人权利诉求被横行无忌的潜规则湮没,我们怎能奢望每个人却声嘶力竭地争自己的自由呢?
当寒门子弟拼得头破血流,也难以出人头地,而权势阶层子女,却可以用人民币的厚度作为进身之阶。甚至可以直接将别人十年心血换来的录取通知直接截获,而被顶替者甚至可能因为信息闭塞,权利残损对此一无所知;当底层人民的向社会上层流动的努力一再碰壁,爱拼却不一定会赢,有个性有才气,不如有关系有权势;当你不俯首帖耳,不向权势谦恭致敬,可能连正常的通道都被堵塞;当这样的情况并非“极个别”,我们怎能奢望人人张扬个性坚守公义?这样的环境能锻造出什么样的人民,在此语境下挣扎求存的人们,凭借自己的人生经验和社会阅历,以后又会向自己的孩子从小灌输怎样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呢?
当公权力运作不能有效保护底层民众的权利诉求,甚至自身屡屡爆出丑闻,吏治的信任危机自然传导入民间。那么整个社会信任危机就难以避免,人们对公权力的警惕甚至会怀疑出庭受审的富二代会不会用替身,就像他们上学有没有冒名顶替一样,成为了惯性质疑。同时,保障个人自由、权利与个性,甚至对规则对正义的坚守的成本,都变得高不可攀,那么人人自然会畏之如虎,望而却步。
心灰意懒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枪打出头鸟”之类的社会共识就牢不可破了。这不就是小学生都能发现的问题,而监考老师却熟视无睹的原因吗?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凉?小学生监考引发的舆论风暴,正如滴进墨池的一泓清水,黑白之分,真实而刺眼。但一匹素绢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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