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先生前段时间获大奖,各媒体竞相报道,其作品再掀热读高潮,不能不说是文艺界出版界幸事,更是贾平凹幸事。凡是名人的,总是好的。这不,乘这股东风,被禁16年的《废都》解禁,出版商忙不迭把《浮躁》、《废都》、《秦腔》合成一套,精装齐发,不过定价高达116元,如我辈等,怕是懒得掏腰包。
想当年,贾与一班朋友在《废都》遭禁时,将书包裹,并郑重写下“二十年后开封”,这是“老夫自有计较”的锦囊妙计,还是诸葛孔明的料事如神?平凹先生在陕西,俨然大家,书法润格费飞升,大小人等奉为神人。不知平凹先生被人神化觉之否?
《废都》当年遭禁,罪状为:格调低下,诲淫诲盗;歧视女性,纯粹意淫,大有《金瓶梅》味道;欲拒还迎,以“口口口口”勾引读者,其心可诛。
批评其格调低下,诲淫诲盗,毫不冤枉。当年,《废都》红透大江南北,以致被盗版1200万册,删字框功不可没。在读者群中,有相当数量是冲着这些口口口而去,是窥私欲,是对暧昧情色的好奇,也是拜盗版书商所赐,更是一种偷袭读者下三路激情的手段。其成功是商业性成功,是否涉嫌文学“欺诈”,有待后人评说。
歧视女性,纯粹意淫,此话不差。《废都》当年被当作黄色小说而造福许多国民寂寞的夜晚,功莫大焉。那时,电脑尚未普及,社会风气尚未如今天般开化,男女情事讳莫如深。手捧包了书皮的《废都》,怎不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庄之蝶相恋的唐宛儿,每一次激情,必让人想象力丰富起来,其文学手法可与《金瓶梅》相媲美。贾有旧式文人的审美和情趣,便物化女性,让她们看似一件件器具而服务于男性。也不难看出,平凹先生男权至上的腐朽传统观念,其 笔下女性,怎就招致即来,挥之即去,而失去自我呢。
贾先生笔下的“西京”城,也就是16年前的西安,他对“西京”城四大文人的描摹,其实就是对当年西安文化人真实生活的临写,好在《废都》不像《红楼梦》那般引起轰动,依附红楼而生红学,也没有什么索隐派产生兴趣。若再惹得索隐派求证庄之蝶等是现时某某某,不仅能令《废都》再掀销售热潮,恐还引发如红学般的“废学”,让多少所谓的学者有饭吃,那么,贾先生也可筑高台,设讲坛,受人膜拜了。
光阴转变,几多流年。如今《废都》销路能令人乐观?当年评论界喊出《废都》是当代《红楼梦》,是营销手段,还是炒作策略?《废都》不能承受之重,在于那些让人产生联想的口口口性描写,这该是著名作家心头挥之不去的痛吧。誉满天下,毁满天下,实力作家变为争议作家是喜是忧?被骂作“流氓作家”,是怒是恨?再版或解禁就能把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
新版书不过将口口口改为……,书未上市,就有人迫不及待将其列为本年度文坛大事,并解读出再版解禁的重大意义。什么意义?为文学价值凸显说,中国社会进步说,文化政策开明说,可谓让人欢欣鼓舞。如此多的之说,想必加大了其销路筹码,怎又挟季羡林先生声名而为其助威?说什么季老预言“《废都》二十年后,将大放光彩”,季老驾鹤西去,有谁能求证出此言真伪?
贾平凹在《废都》再版上市之际,“既有喜悦,也有惶恐”,喜悦什么,惶恐什么,怕只有自己知道,其农民式的狡黠,让我们领略了“道可道,非常道”的妙境。
若为写了《废都》而惶恐,读者该会谅解,哪个作家没有失败之作。若为再版而喜悦,再赚读者银两,我们只能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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