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行讨论“弱势群体”,关于“弱势群体”的范围解释不一。一项问卷调查显示,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的党政干部受访者达45.1%;公司白领受访者达57.8%;知识分子受访者达55.4%;而网络调查显示,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的高达七成。
所以,有人指出,“弱势群体”的称呼,只是一个相对概念,用滥了就失去了含义。为什么会出现人人自认弱势的局面?当然不乏矫情的“装苦”之辈,但也透露出人们内心普遍存在的不安全感。
七成人认为自己弱势,有多少人觉得自己幸福?在整个社会大环境里,个人成为繁忙生产线中的一个部件,被过滤、打磨,最后定型,变成社会需要的人,或者说适应社会的人,追求的目标日益同质化,多种选择和多样的生活实际上变得大同小异。普通公众所应对的,是日益高涨的房价、物价,是苦留在大城市想抓住梦想却只能蜗居挣扎的茫然,是背负“巨债”年轻轻已有了中老年人沧桑感的无奈。幸福,似乎已离开太久。
弱势,因为总觉得生活中哪里有点儿不对,却无力改变;常感到焦虑、茫然,压力巨大,却没有办法。想挣扎,只感到禁锢和窒息;想突破,却在这环境中逐渐被吞噬。忙着活或者忙着死,仅此而已。
所以,有了“傍傍族”,人们太缺乏安全感了,以至于总想找到一点寄托,无权无势,赤手空拳在这丛林里,既要遵循法则,更要有坚实的“靠山”,你大可以批评他们的物质主义、功利主义,但“傍傍族”却得到了相当多的理解和支持。
与其指责,不如思考,谁造就了如此多的“傍傍族”?当梦想还没开花已然枯萎,当理想变成了孩子的专利,那么多的焦虑、悲伤、无奈、愤懑,可曾受到足够的重视和关注?
追求美好生活和上升空间乃人之常情,那些似乎还有梦想的人,还在挣扎, 所以有了北漂和蜗居,而一些专家学者,竟对此大加挞伐,认为他们自找苦吃、不自量力。多少年来,我们先有了“城乡二元对立”,而后,城乡各自内部也划起了“楚河汉界”,时刻提醒着,你与他人的不同。多年前,我们愤怒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而现在,有人告诉我们,为了治堵,或将制定限制外地户籍人口购车。因为一纸户籍,你没有购买保障房的权利,只能咬牙做房奴,因为户口差异,你的孩子不能接受同样花费的教育,还要返回原籍考试,现在,你可能连车也买不上了,静候治堵良效。
旭日阳刚那一首原生态的《春天里》为什么感动了许多人?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弱势群体,“怀揣梦想的农民工歌手”,其实是一种讽刺,当他们在街头或者地下通道里卖力演唱,得到的或许不过是白眼和鄙夷,有谁关心过他们的梦想?那让人羡慕的北京街头的一只“蛋”,也只得到被搬走的下场,极具创意的“蛋形蜗居”没有引发奇迹,也没有带来童话,映照的不过是北漂小伙戴海飞带着青春烙印的的一点痛。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津津乐道于又有多少人逃离了北上广,因为你是弱势,所以请你离开。
前段时间,曾经疯传过一个片子《老男孩》,连剪头发的小伙子也极力向我推荐,说他看了两遍,哭了两回,一个关于梦想和青春的故事,短短的四十几分钟,画面甚至有些粗糙,感动的却是向来比较挑剔的70、80,甚至90后们,青春原本是跟朝气和希望相联系的,而年轻人却怀念起了过去,曾经的梦,梦想枯萎了的人才容易回忆梦想。
就如《老男孩》的片尾曲唱的,“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当最该有梦想和希望的人,只能在现实中,徒然追忆梦想的时候,是不是这个社会的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