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岛核事故后,距福岛第一核电站约40公里的饭馆村不属于日本政府指定的强制避难区域。但后来的检测显示,受地形和风向影响,饭馆村的核污染程度甚至超过许多强制避难区域,6000名村民不得不开始举家外出避难。“3·11”大地震和福岛核事故发生半年之后,新华社记者9日专门采访了饭馆村村长菅野典雄。
谈起核事故给村子带来的灾难,菅野难以释怀。核事故发生后,饭馆村一度成为日本政府应对核污染的“盲 区”,直到4月中旬,京都大学一名学者在日本国会听证时指出,饭馆村的核辐射量堪比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中的高污染区域,“不适宜人类居住”。5月15日,饭馆村开始组织首批有幼儿的家庭外出避难。6月下旬,为90%的居民找到临时安置点后,村政府也迁到了福岛市。
菅野说,由于一开始是临时避难,村民们有住温泉旅馆的,有找临时住宅的,直到8月份才基本有了相对固定的避难场所,而工作、上学等各种原因,使得许多家庭不得不拆成两三家分散居住。
村与市、町同为日本都道府县以下一级的基层自治体,居民间的凝聚力非常强。菅野说,随着村民四散避难,亟须建立新的社区。为此,村政府想方设法寻找距离饭馆村一个小时车程内的避难场所,尽量保证村民不因路远而辞去原来的工作,孩子也不必转学。即便一家人不得不分开住,每周也能团聚一次。
饭馆村大多数村民从事农业和畜牧业,严重的核污染剥夺了大多数村民的立身之本。菅野说,福岛核电站所有者东京电力公司已经对村里有过两次赔偿,人均获赔约90万日元,并不算多。同时,赔偿不仅有够不够的问题,还有一些其他意料之外的问题。他说,尽管饭馆村没有这种情况,但据他所知,在一些遭受核污染的町村中,有村民得到东电赔偿后无所事事,就酗酒或沉迷于街头游戏机,开始丧失自力更生的欲望,“这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一个深刻问题”。
菅野说,现在饭馆村里还有一些人在工作,包括老人护理机构在内,大概还有8家公司在运营。有大约500名村民从避难地每天来村里干活。“室内的辐射低,户外的活不能干,就干室内工作”。
此外,举村外出避难后,为保护自己的家园,数百名村民组成了治安巡逻队,并从政府申请到津贴,这样既解决了治安防盗问题,又给部分村民提供了一个收入来源。
菅野说,6000乡民能否重返故土,取决于核污染的清除。政府正在村里试验,但他承认,清除山林、农田的核污染非常困难。他呼吁中央政府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加快速度,不一味拘泥于先前的规章制度。
他说:“应该意识到,核灾难完全不同于地震和海啸。我们的对手是核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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