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有关逃离“北上广”(北京、上海、广州)的话题受到社会关注。近期,逃回“北上广”的话题引发了新一轮热议。无论“逃离北上广”还是“逃回北上广”,之所以能引起社会强烈关注,主要反映了人们普遍存在的一种心理状态,公众试图找到一个表达生存压力的话题。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也”,刚狠下心来回到二三线城市、回到老家,又卷起铺盖逃回北上广,真验证了“人生处处是围城”的论断。为何逃离北上广? 房子贵、交通难、生活烦,钱不够花;为何逃离二三线城市、逃回北上广?小地方往往更讲等级关系、人情关系,而大城市往往更加开放、相对公平。
逃离又逃回北上广,已经成为一种社会现象,也被不少网友悲情解读,其实,逃回北上广,固然凸显了现代人的生存焦虑,以及年轻人无法安放青春的困惑,但仔细一想,并不是坏事。
本杰明·富兰克林有一句名言, “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套用这个句式,哪里更开放、哪里更公平,哪里就是我的安身之所。在大城市里生活,确实够累的,房子贵、交通难、压力大,但是机会多,人际关系相对单纯,整个城市状态更开放、更公平。正如一名逃回广州的年轻人所称,“如果说大城市人们还有时间、精力用在做事上,在中小城市则要耗费很大一部分心力在处理人际关系上。”
是的,讲人情拼关系的社会,让人烦躁;动不动就得看别人脸色,就得仰仗别人,也让人难受。回到北上广,回到相对公平的城市,凭本事吃饭,只要好好工作,就有机会脱颖而出,这确实是不少年轻人的心仪选择。
作别二三线城市,逃回北上广,这种路径选择实际上折射出巨大的社会变化,即从熟人社会转向陌生人社会。在熟人社会里,办事靠关系,人们信奉“熟人好办事”,潜规则比规则管用,公平往往被蚕食……而在陌生人社会里,我们的健康、生活以及财富,受到我们从未而且可能永远不会谋面的人支配,按照美国法学家劳伦斯·弗里德曼的话说,就是“我们走在大街上,陌生人保护我们,如警察;或威胁我们,如罪犯。陌生人扑灭我们的火灾,陌生人教育我们的孩子,陌生人建筑我们的房子……我们的生命掌握在陌生人手中。”
陌生人社会,要求每个人都应该遵循规则,都要呵护正义,都心存温暖,人与人之间诚信化。同时也要求高度法治化,权力运作更透明,民主空气更清新。如果没有这些基本元素,人人可能受伤,成为牺牲品,公民就会抗议。因此,从二三线城市到北上广,未必就是坏事。年轻人选择北上广,选择的是较为公平的社会空间,选择的是法治,选择的是开放。这一代年轻人更有追求,更不能容忍潜规则,不愿意为讲人情、拼关系所困扰。当然,需要强调的是,北上广不是天堂,大城市有时更讲关系、更拼人情。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好。”无论大城市还是中小城市,都应该让人们生活得更美好,对于大城市管理者来说,破解房子贵、交通难、空气污染……显得格外重要;而对二三线城市的管理者来说,营造公平、公正的环境,也是必需,如果不大力破除潜规则,人才都走了,或者吸引不住高端人才,城市发展后劲势必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