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经典的华丽滑步
杰克逊走了!大师辈出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终于落幕,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很老了……
高晓松这句话正是很多人的心思。
昨天,当大黑刺目的标题直面而来,我们猛然发现,杰克逊的离去,还带走了我们的青春记忆。
□本报记者 杨影(80后)
晚上吃饭,我60岁的母亲突然说了一句话,你小时候很崇拜的那个歌星,好像去世了,今天。
那个时候我大约念初二、初三,因为半夜疯狂地翻录从同学那边借来的磁带《颤栗者》,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
我当时觉得班里最帅气的一个男生,与黑人时代的他十分相似,于是我坚信,他也能跳太空步,我拿着录像带去找那位男生,有点带着央求的口吻,请他教我学跳太空步。
在互联网还不发达的那个年代,我已经忘记了从哪里得知杰克逊整容后鼻子出现了问题,我用初二的、最有限的英语表达,给他写过一封信——
“Dear michael:I heard that there is something wrong with you nose,please take care of yourself.”
写完信,我反复检查,觉得没有语法错误。
我发现自己没有他的地址。
于是我翻开他的正版专辑,看到了他所属的唱片公司。
我把唱片公司的名字写在了信封上,到了邮局,我发现原来把信邮寄到外国居然那么贵,贴了好多邮票……
有人问我,人家回信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
今天,我突然开始疯狂地告诉身边的人,我曾经做过这么一件事。
我们狂热地从各种渠道收集他的MV,利用外出旅游、父母出差的机会,从中国的各个城市,带回各种版本的磁带、录像带、影碟,拼凑着我们的迈克尔·杰克逊。
我们那年16岁。
如今我们已经奔三,在忙于生计这么多年之后,突然在网上看到了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死讯。
我们突然想起来家中尘封的那些专辑,那些尘封的曾经狂热叛逆、又带点幼稚的记忆,以及那封没有被迈克尔收到的信。
深夜,隔壁的办公室里,突然摇滚大作,整层17楼,充斥着那句扣着劲爆鼓点的狂放呐喊:“I am bad, I am bad!”。
放音乐的同事已快“奔四”,平时严肃,不苟言笑,他的办公室里,从来不曾传出如此激烈的音乐。
我怯怯地凑到门边,告诉他:“你刚才放的每一首歌,我都知道叫什么,我都会唱!”
同事深深吸了口烟,说,我也会太空步,你们信不信,真的。
他真的站起身,做了个经典的华丽滑步,他说,那也是他们当年为之疯狂的举动。
“对我们来说,他和崔健,就是我们的青春。”
我的鼻子真的酸了,我只想说。
对不起,我今天知道了,那个为杰克逊疯狂的年代,We are all bad!
独爱他的柔软
□本报记者 李珏(70后)
记不得是哪一年。几乎不听国外音乐的我,偶然看到了电视里在放一首MTV,一个男人在浅吟清唱,柔软的声音。画面里,有着这样令我永远难忘的镜头——在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的笑容面前,残忍的士兵们放下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和平随之降临。
后来,我知道了,认识了这个唱歌的男人叫迈克尔·杰克逊。
这首歌,叫《HEAL THE WORLD》,是一首世界上有名的反战歌曲。其实,它已经不止是音乐那么简单了。里面还有对和平、公正的呼唤,是人类的共同追求。
火爆的他,我不爱。唯独爱上柔软的一面。
因为这首歌,我开始去接触他,也知道了这个男人原来有这么艰辛的成名史和他成名后,为慈善做的那么那么多事儿。
今天突然知道这个消息,看到的、听到的是全世界对他离去的叹息,突然觉得继张国荣之后,自己又告别了一个年代,送走了一个巨星。
一直以为他会因为皮肤癌慢慢离开,却没想到他用了这么一种果断的方式。看到消息的第一眼,耳朵旁边突然想起“heal the world……”
我相信,天堂里,他会继续把这些温暖和柔软留给这个世界,留在我心里。
“王天王”的太空舞
□本报记者 汤霁英(70后)
吃晚饭的时候,王同学迟到了,他说自己赶着去买了两张杰克逊的碟,家里有不少,但今天买,就当留个念想。
“店里没几张了,都是老板翻出来的,说是下午开始,去淘杰克逊碟的人就很多了。”18年前,王同学读高一时,带着三五男生,以一段自编的太空舞,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大出风头,并由此抓住了鲁同学的心。
吃饭时的话题,大多围绕着这位流行音乐天王,他让我们回忆起太多读书时光。
在王同学之前,学校联欢会的节目都很温和,大合唱、健美操、诗朗诵。王同学当时的表现,据说让节目初审的老师大吃一惊,考虑再三后,才决定让他上台去试试。
当时杰克逊的音乐已经入侵了同学们的生活,太多的人迷恋他的歌,他的舞蹈。刚开始流行的随身听里,都塞着他的带子。所以当现实生活中出现这样一例模仿秀时,大家沸腾了,王同学也成功了。
从此学校的晚会开始了新篇章。班里也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王同学,在教室后面,在走廊里时不时地耍几步、摆几个POSE,引来女生围在另一个角落里窃笑、私语。
从此不再颤栗
□本报记者 张远帆(70后)
巨星的殒落来得那么突然,迈克尔·杰克逊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两个月前的拍卖会和演唱会的消息,终于让我想起,曾经把随身听开到最大声,听他的《Black or white》。他的一生很像这首歌,纠结在黑白之间。
迈尔克·杰克逊的一生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说:从工人儿子到流行巨星的经历,可以当作“美国梦”的活教材;他一生执着地漂白皮肤,由黑转白;恋童的负面新闻和建立“梦幻岛”的举动,被心理学家剖析为“没有正常的童年,导致成年后行为紊乱”……但这些都不是他如此令人怀念的原因。
他是所有“60后”、“70后”的青春印记,多少驿动的心在他的音乐和舞步冲击、震撼之下,沸腾,释放,激情飞扬。许多人从他身上开始了美国流行音乐的启蒙,并因此发现,流行音乐不仅仅是唱歌,它可以成为一种文化,一种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力量,它是最适合年轻人的表达。
影响并陪伴了整整一代人,他是真正的Super Star。
其实迈克尔·杰克逊不止会太空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无数次把自己的演唱会办成义演,捐钱给慈善组织,并且利用个人的影响力,把这种义演扩展到全世界。他参与创作了《We Are The World》(天下一家),并义卖该唱片。用于救助非洲难民。现在,在国际新闻中看到地区冲突、袭击暴力,看到在贫困中挣扎的孩子,就会想起《Heal the world》的MTV,片尾,曾经誓不两立的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枪,不论种族,不分宗教,亲如一家。他说:让世界成为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现在回想两个多月前迈克尔·杰克逊拍卖个人物品的举动,更像是他在向这个世界告别。尽管大多数人将这一举动解读为“手头拮据不得不变卖家产”,但他还是将部分收入捐赠给了协助音乐人的基金会。在离去之前,他最后一次试图“Make it a better place”。
一个时代从此远去,我们从此不再颤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