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报 通讯员 吴帆 蔡东森 姚铭阳 首席记者 杨丽 万女士的公公石大伯是诸暨人,前几天和在北京的儿子说起自己53年前的一段往事:当时,他给妈妈去抓药,结果捏在手里的5元钱丢了,他哭着不知所措,药店隔壁的铁器社一个叫国兴的打铁师傅知道后摸出5元钱给他。这件事一直积压在石大伯心里50多年,他想找到恩人表示感谢,前天,经过多方努力,石大伯的恩人找到了,他叫夏德兴,住永康龙山镇下宅口村,已经90岁了。(本报曾作连续报道) 昨天,跨越半个世纪后,两人终于相见。 昨天一早,《诸暨日报》记者带着石大伯赶去永康,一路上,戴着毛线帽的石大伯说自己知道要见恩人,“一晚上没睡好,11点半上的床,早上6点不到就醒了”,但也许是人逢喜事,石大伯看起来倒还精神,路上,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仿佛回到了儿童时代那样兴奋。 “他人很好的,经常帮助人”,在石大伯记忆里,国兴师傅是个热心肠,周边村民去打铁,有时打铁的钱不够,他就自己帮垫上,人家没钱的时候,他也会慷慨解囊,虽然那时候打铁工人一个月也就30来元工资。 在永康龙山镇下宅口村,夏家老大和老四陪着爸爸早早等着了。 国兴师傅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都算是子承父业,从小都跟着父亲学打铁。 父亲退休后,二儿子留在诸暨顶替父亲在厂里上班,现在诸暨也安家了。大儿子和小儿子都还在做打铁这行,大儿子今年60多岁,小儿子53岁。 打铁生活就是一副担子两头扛,四处奔波,“以前,我们和爸爸一样,也是一个个村打过来,这个村的农具打好了,没人来打了,我们再换一个村”,小儿子夏金党现在自己开了家作坊,“也是打铁,不过都是机器打了”,机器打好压模后,再人工精打,意料不到的是,打铁生意现在很好,市场里都等着要货,有打铁锹、锄头,还有宝剑……两个人都想着再过几年,就退休了,“打铁也是门技术活,现在会打铁的人很少了。” 这次,大儿子和小儿子特地把活停了停,赶回家去看看,大儿子说他记得小时候和石大伯还一起玩过,有印象,“不过现在大家都老了,可能都认不出来了吧”。 夏金党没见过石大伯,父亲帮助石大伯那年,他还没出生,不过他记得前天帮我们打听诸暨王家井菜场开杂货店的关师傅,“他也是永康人,跟着爸爸打铁,算起来是爸爸最后一个徒弟”。 以前,国兴师傅和妻子分居两地,他在诸暨工作,妻子在农村干农活带孩子,“那时候我们生活很辛苦,连铅笔也买不起,要跟别的同学借”,夏金党说,虽然家里困难,父亲经常贴钱帮助人,妈妈也没责怪过,“爸爸以前家里很穷,所以他看到穷的人就想帮助,妈妈是很理解的”。 上午9点30多分,两位老人终于相见,90岁的国兴师傅背有点驼,胡子全白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石大伯好一会。 “你还记不记得我啊,我是和苗啊,以前马村的,你打铁的时候住在隔壁的”,石大伯靠近国兴师傅,用诸暨方言说。 “和苗!”90岁的国兴师傅喊出了名字,“你还有个弟弟,你妈妈叫……” 国兴师傅年事已高,有时记忆有些糊涂了,“没想到他都还记得”,夏家人都觉得惊奇。 “是啊,我是有个弟弟!” 石大伯忍不住哭了,他还是顺口叫 “国兴师傅”,“你是好人,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好人,那时候你对我的帮助,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我知道你要喝酒的,这次我专门带了我们诸暨的老酒给你。”石大伯早上出门时,特地带上了酒啊核桃酥啊饼干啊等诸暨一些土特产。 临走前,石大伯掏出一个红包,红包里塞着2000元, “当时的5元钱,我也不知道怎么还,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 “不收,不收”,夏师傅不肯要,儿子媳妇们也推托着。 最后,大家商量把这2000元,以两位老人的名义捐赠给当地的慈善机构。 “国兴师傅,好人一生平安,长命百岁。”两人挥手告别。 这场重逢,大家等了5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