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渑池县公安局出台一条新规:全局民警,不管是谁,不管职务高低,与矿老板或娱乐服务场所老板交往过密者一律免职。(12月12日《大河报》)
联系前几日安徽蒙城“交警不看淫秽录像算是廉政”的规定,渑池此番条令可谓与其“相得益彰”。而检索一番过往,如上“非正常”条令又何其多矣。比如, “中小学教师严禁奸污猥亵女生”、“严禁用公款打麻将”、“海关官员不得庇护走私”,数不胜数。“令”出必有因,而“令”本身就成为解读“因”的最佳标本,所以对诸“令”都应逆向理解,“严禁”的背后是“太多”。有“禁”总比“放任”强些嘛,阿Q精神胜利法常常让“拙劣”上升为“差强人意”,而用“差强人意”来包容这 些因常识稀缺而致的“荒唐”,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
医生不能开假药,官员不能公款赌博,教师不能奸污学生,皆是不言自明的底线规则,而如今却需要一再重申,吴思称之为“底线的失守”。12月8日是新疆克拉玛依大火十五周年祭,那场大火夺走了288个孩子的生命,至今梦魇挥之难去,而那句“学生们不要动,让领导先走”始终是国人心中深深地痛。底线失守的代价可以如此沉重,底线失守也成了滋生官商勾结、官黑勾结、商黑勾结的温床,可乾坤朗朗、刑峻法严,为什么铤而走险、明目张胆者仍如此众?
疑惑之下不禁想到了前几年一位论者提出的“谬赏主义”,他说“在我们身边经常能看到将干好本职工作叫‘奉献’,碌碌无为叫‘敬业’,公务员叫‘公仆’。警察抓歹徒其实是本职工作。如果干好本来应该干的工作叫 ‘奉献’,那么没干好本职工作岂不成‘干好工作’了吗?那么不干工作岂不成了‘干工作’了!这些‘美妙’的名词在中国的泛滥,颠倒黑白,混淆了国人的是非观。结果就是我们一直把一般的当成了非常好的加以崇拜,把不算好的当成了好的来学……然后把最差的当成了一般的来保护了。结果就是国人道德底线的彻底下滑和崩溃。”虽然言辞激烈,却句句刺中要害,原来“谬赏主义”和“雷人”政令是一体两面。
提出让人啼笑皆非的政令,其实是解决普遍“失范”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连道德仁义和法律法规都被轻易“突破”,一纸政令而已,能奏效吗?一个残酷的现实是:维护规范的高成本与失范的低成本。
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说:“工业高速发展的同时,能规范它的社会力量却增长相对缓慢,这是造成失范的原因之一。这个问题就是文化目标与制度性手段之间的不平衡。”“雷人”政令层出不穷,根也许在此吧。可一些“严且明”的制度却屡屡失效,又当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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