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动动手指,奶奶几个月的辛苦钱就打了水漂。7月19日,市民卢女士遇到了一件让全家人头疼的事:七岁的小孙子沉溺手机游戏,求直播平台的主播带玩,并在主播语言引导下用手机不断充值刷礼物,仅两天就刷掉八千多元。一家人焦虑这笔钱还能不能要回?一筹莫展之际,家长更为如何教育引导孩子不断反思着。

7岁男孩给主播刷礼物

用奶奶手机两天充值八千多元

7月22日9时许,在石家庄市棉三生活区,记者见到了卢女士一家人。“都怪我平时忙,疏忽了管教,总觉得孩子玩玩手机没啥事儿……”说起事情的经过,卢女士后悔莫及。卢女士一家是福建人,她2007年就来石家庄做餐饮店。2012年出生的孙子豆豆(化名),今年7岁。大部分时间,豆豆由爷爷奶奶照看。尤其是现在,上一年级的豆豆放了暑假,孩子更是天天跟着老两口。近日,卢女士在外工作的儿子和儿媳才回到石家庄。

卢女士说,因为自己和老伴要忙店里的事,平时没什么时间陪孩子,所以孩子要手机玩也就给了。“放暑假了,孩子玩手机玩得很凶,一天到晚不离手。有时我打电话还跟我抢手机,有的时候玩到深更半夜不睡觉。”卢女士说,她不太会用现在的这种智能手机,因为出门买东西手机支付方便,才跟儿媳学会了收付款,其他功能和软件基本不会操作。在卢女士的手机上,有一些游戏和其他一些短视频APP软件,这都是豆豆为了玩,自己下载并注册的。

要不是卢女士出门买菜,还发现不了孩子拿她手机乱充值消费的事。据卢女士说,7月19日傍晚,她外出买菜时用微信支付了7元钱,再次准备买菜支付时,却被提示余额不足,这让卢女士觉得很奇怪:“我账户连着银行卡,里面明明有至少几千块钱,怎么会说余额不足呢?”

回到家,卢女士把手机拿给儿子儿媳,一查手机的交易记录,发现在7月18日和7月19日两天,卢女士的支付宝和微信账户上的钱都被充值到了一家短视频平台上。其中,用微信充值了32次共2456元,用支付宝充值了36次共6076元,加在一起,总计充值消费了8532元。这些消费都是孙子豆豆玩手机时发生的。家人追问之下,豆豆承认:这些钱都是他用奶奶的手机充的,钱全部用于打赏游戏主播了。据豆豆说,微信密码是他在奶奶买菜时看到记住的,虽然不知道奶奶支付宝的密码,但他试着用微信的支付密码,还真被他给猜对了。“我挣钱不容易,有时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2000多元收入,这笔钱可是辛苦工作几个月的收入了。”卢女士焦急地说。

主播找孩子要礼物 承诺刷礼物送装备带玩游戏

打开卢女士的手机,记者在交易记录上看到,7月18日、19日两天,消费记录上大多是充值到某APP短视频平台。其中,最多的一次充值了1000元,最少的充值6元,剩下的还有518元、108元、30元等多次充值记录。在这些记录中,还有一次5000元的充值申请,但因为卡中余额不足没有充值成功。

打开豆豆玩的这款手机短视频APP,记者发现,豆豆是用奶奶的微信号注册的,但里面拍的都是他自己的视频短片。在软件中豆豆送礼记录多达数百条,礼物价格不等,其中他刷给主播最贵的一款礼物是“火箭”,而这一个礼物就相当于1000元人民币。

据豆豆的母亲表示,她前两天听到孩子拿奶奶手机玩时,里面有主播在喊:“卢哥,给我刷个气球吧。”“我当时不知道对方喊的卢哥就是7岁的儿子,更不知道儿子用奶奶的手机充值刷了礼物,否则我当时就会阻止他。”豆豆母亲苏女士说。

此外,苏女士表示,这上面的主播应该知道豆豆还是小孩子,因为豆豆在这平台上拍摄上传过不少自己的视频,直播时双方还会连麦交流。在豆豆的平台账户下,记者从消息记录上看到,有主播曾发来消息说:“关注一下我呗,带你参加活动,送全皮肤全坐骑,带你参加迷你世界建筑大赛!”

由于豆豆在主播直播时刷礼物又多又贵,曾有几位网友发现了豆豆还是一个孩子,特意发信息提醒豆豆:“你白送礼物了”“快找你爸妈来要钱”“我这是服了,你送那么多礼物”……

家人发现豆豆刷礼物后,豆豆的父亲编辑了信息,发邮件给该平台官方。7月21日傍晚,有自称该平台工作人员与豆豆父亲进行联系,说22日加工作微信再沟通。直到记者22日上午采访时,豆豆父亲并未再收到对方新的消息。

刷礼物只是想让主播带我玩游戏

7月22日,记者与豆豆对话,他明显还害怕着。

记者:你上几年级了?为什么给这些主播刷礼物?

豆豆:我上一年级,开学该上二年级了。我用手机玩了一个叫《迷你世界》的游戏,这些主播也是玩游戏的,而且玩得很好。他们在这个平台上开游戏直播,我就跟着看,学习如何玩。刷礼物是希望他们能带我一起玩,这样我在游戏里就会很厉害了。

记者:你给几个主播刷过钱?这钱是你主动刷的吗?

豆豆:大概给三四名主播送过礼物。开始只是看他们直播,后来有主播说给他刷礼物可以带着一起玩游戏,还送游戏中的皮肤装备,所以我就刷了。开始是刷小礼物,后来有主播点名找我要礼物,我刷礼物时他们会特别激动地感谢我,还说要带我玩游戏。

记者:你玩游戏多久了?这两天刷了礼物,主播承诺送的装备给你了吗?

豆豆:玩游戏有两年了。主播们说送的礼物要送到QQ账号里,我用的是奶奶的微信号注册的平台号,但我没有QQ号,所以他们说的礼物一个也没有拿到。

记者:你刷礼物有多久了?知道你到底用了奶奶多少钱吗?知道大人挣这些钱有多辛苦吗?

豆豆:刷礼物就是18日和19日两天,以前没送过礼物。一开始我只给一名主播送礼。后来有别的主播邀请我进直播间,我就又给几人送过一些。还有十几名主播曾想加我,我没同意。我不清楚总共花了奶奶多少钱,家里发现后特别着急,爸爸还生气地打了我,我很害怕,以后也不会刷礼物了。

平台官方:

未成年人打赏未经监护人同意核实后会全额退款

这两天,豆豆的父母对豆豆不断进行教育引导。但家人更担心的是孩子刷掉的这八千多元还能不能要回来。无奈的一家人向本报求助。

对此,河北盈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王亚琼表示,根据我国《民法总则》,不满八周岁的未成年人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理实施民事法律行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民事法律行为无效、被撤销或者确定不发生效力后,行为人因该行为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这件事中,如果能证明充值行为确为豆豆所为,那么其行为属于无效民事行为,短视频平台或主播理应予以退还。如果对方拒绝退还,豆豆家人还可通过诉讼解决。

7月22日,记者帮豆豆家人联系上这家短视频平台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他们接到了这名孩子家长的申请,21日与豆豆父亲联系的确实是相关工作人员。该短视频平台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表示:平台方不赞成未成年人在观看直播时充值打赏,如果未成年人打赏未经监护人同意,一经核实,平台将会全额退款。

此外,该负责人提醒广大家长,该平台对此有专门的防护设置。“家长可以为孩子开启平台中的青少年模式,开启后,只会呈现家长精心挑选后,适合青少年观看的内容,并且无法在平台上直播充值打赏。”这名负责人说,目前豆豆的事正在核实阶段。有进展将及时与豆豆家人和媒体进行沟通。

7月22日傍晚,得知这一消息的豆豆父亲松了口气,表示将全力配合平台提供相关资料证据。豆豆父亲说:“这件事给我们一个提醒,也是一次教育,今后我们会更关注孩子的成长,不让他总是沉溺在手机游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