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讯 飘香送艳春多少，犹见真红耐久花。每年的2月至3月茶花盛放之际，也是“中国茶花之乡”金华市婺城区竹马乡最热闹的时候。游客沉醉于花海之中，客商也纷纷赶来采购。但今年，受疫情影响，村道两旁满载花苗的货车减少了一半，物种园里也难觅游客踪影。

面对产业困境，茶花之乡如何突围？近日，记者走进竹马乡，看到当地花农和乡镇干部正积极拓宽思路，为这朵“金茶花”探寻“转危为机”之路。

各出奇招破困局

深深浅浅的绿，或浓或淡的红……我们跟在金华董树林花木场的老板董日红身后，穿梭在几个花圃之间。

“你们看，这嫩芽虫子最爱吃了，要赶在它木质化之前赶紧喷完药。”一大早，董日红就忙着给地里的茶花逐棵喷药，一块六七亩的花圃就得干上大半天。像这样的花圃他家还有十多块。

“浇水、喷药的活儿，本来是两位湖南籍工人负责的。但他们今年都在老家找了工作，不来了。” 董日红显得有些无奈：“为了抢时间，家里人能上的都上了。”

为了解决用工问题，乡里组织了志愿者服务队。在竹马乡采访的几天时间里，我们注意到很多干部的鞋子上沾满了黄泥。“外地员工短缺，我们就去顶上。别看我个子不高，干活麻利着呢。”乡干部陈咨吟笑着说。

“早几年，我家茶花就滞销过一次，当时我就试着用QQ群销售，今年我也还是走网上销售的路子。”虽然全乡线下销售遭遇了“寒冬”，但下张家村的吕艳青大年初八就开工了。“我经常将小苗的照片和介绍发到群里，有意向的就会询问。”吕艳青拿出手机，给我们讲解她的销售技巧。我们仔细看了看，这样的茶花、苗木QQ群，吕艳青的手机里有15个，人数加起来近1200人。值得注意的是她将客户按地区、按需要分类，有助于精准投放信息。“苗木薄利多销，打款后国内4日内到货……”对网销流程，吕艳青熟稔于心。

在她的带动下，疫情期间，30多位“巾帼网销员”专职网上卖苗，成了销售主力，多的月入两万元。

云端“过节”引客商

以花为媒，以节会友。每年3月初，竹马人都会办一场茶花节，自2010年起，已连续举办了10届。茶花节期间，全国各地的客商从四面八方赶来，竹马乡的种植户也都拿出“压箱宝”集中展示。

“今年别说大批量采购的外地客商，就连凑热闹买几盆花的散客都很少。”在竹马乡蒋根有茶花园里，“花二代”蒋经纬无奈地说。

“今年茶花节，我们在‘云’上办！”正当花农愁眉不展之际，市里要办“云上茶花节”的消息传来。“云”上办，怎么办，效果又怎么样？村民有些担心，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期盼。

3月14日，云上茶花节开幕。当天上午，主办方通过视频、照片，让广大市民“云”上赏茶花；直播画面推送种植户销售二维码，实现线上交易。同时，花卉产业乡创产品也在线推介发布，花卉产业乡创项目随即云签约。除此之外，线上主题花朵展、茶花主题诗画评选等配套活动也精彩纷呈。据统计，今年茶花节的花卉苗木销售额高达3800万元，比去年还多出了800万元。

“今天进入直播间的顾客，满100元就包邮。”蒋经纬戴着口罩，架着手机当起了主播。“你看这样行不，我们搞个特惠活动，今天购买的顾客，送一株赤丹茶花。”镜头里并排坐着出点子的是竹马乡副乡长章庭祯。

“线上销售是个大趋势。”竹马乡党委书记姜建军告诉我们，为了实现网上销售、线上直播常态化，区、乡两级干部这些天都“泡”在田里，不仅自己当主播带货，还指导农民开直播。借着云上茶花节的契机，乡政府还通过对接智汇园林等专业景观苗木电商平台，不定期开展苗木技术、产业发展直播，为企业、农户提供更广阔的互联网采销平台。

衍生产品有“钱”途

茶花之路，想要越走越宽，现在的做法在姜建军看来还远远不够。

“你看这盆白茶有啥不一样？”姜建军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株茶花，让我们“找茬”。我们看了很久，只能摇摇头。

“这朵花是假的！”看到我们惊异的表情，姜建军又拿出了一个礼盒，里面是朵粉色的茶花永生花。

“这是我们去年制作的样品花。”姜建军说，每年竹马乡都有成千上万朵茶花盛开，但最后的宿命都是“化作春泥”。现在，我们正积极开拓永生花产业，打破花期对茶花销售的限制。

“以前是空运到云南加工，制作成本昂贵，没有竞争力。但今年云上茶花节开幕当天，就有一家河南的技术企业正式落户竹马。”这样一来不仅降低了制作成本，他们还会把茶花应用到精油、化妆品上，让“茶花经济”多头开花。

“我们家里会摆兰花、水仙……但很少让茶花‘登堂入室’。”姜建军继续说，除了价格贵，茶花大多树形较大，所以向小型化、规模化、无土化转型也很重要。

在董日红的花圃中，有6盆看似不起眼的小茶花，他却向我们着重介绍。“倒不是品种有多名贵，道道全在土里。”董日红解释说，日常茶花都种在酸性红土中，这样成活率高。现在他们尝试把红土、营养土、珍珠岩按比例混合，这也是茶花无土化栽培的探索。“无土化并不是完全没有土，而是减轻土的重量，降低运输成本。”董日红解释说。

听到这儿，蒋经纬频频点头：“这样减重，差不多能节省一半的成本。”在花圃中，高度在小腿肚的规模化小苗，也放满了好几畦地。“这段时间，通过网络卖得最好的就是这些。别看这些小苗长得小，但在施肥、除草上可比大棵茶花树费劲多了。”董日红说。

说了许久，大家都有些渴了，姜建军特别挑选透明玻璃杯，给大家泡茶。我们注意到，飘在杯中的不是茶叶，而是一朵金色的茶花。“这种金茶花在广西种植的很多，市场上每斤价格达到了9000元。”姜建军说。

“竹马能种吗？”我们好奇地问。

“能！”姜建军笑着点点头，不过之前，竹马的金茶花以观赏为主，未来，把茶花做成花茶也是一个转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