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产业迎来高光时刻?专访国盾量子董事长应勇
杭州网  发布时间:2024-05-23 18:14   

为什么是国盾量子?为什么是合肥?

记者:国盾量子是A股首家也是目前唯一的量子科技上市公司,回头看都做对了什么?

应勇:首先,最重要的一条,是对赛道的坚守。2009年刚成立时,很少人知道国盾量子是干什么的,所以一开始很难,只有坚持,再坚持,不断把技术打磨成产品,做成解决方案,然后通过示范案例去拓展。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但我们很庆幸,一直聚焦在这条赛道上,等到了风起的一天。

记者:你们还有一个强大后盾——中科大。

应勇:是的,很重要。中科大有一个非常好的改革——技术赋权,可以把科研成果百分之百赋权给企业、老师、技术发明人,这就确保了学校科研人员的权益,他们可以安心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所以,在我们的产学研模式中,大家的角色定位是很清晰的:教授们在学校、实验室做他擅长的科技创新方面的工作,企业则按照市场化要求,打造强大的技术团队、生产制造团队和供应链体系,形成了一个比较好的产学研协同创新推动转化的机制体制。

还有一点,在各个发展阶段,国盾量子的现金流一直比较好,这是我们能够坚守方向和研发投入的前提。很多时候,企业没钱或资金紧张的话,动作不可能不变形。

记者:有一种说法,中国量子看安徽,安徽量子看合肥,合肥对量子产业是怎么支持的?

应勇:合肥很早就开始布局量子产业,虽然当年集聚的都是一些小企业,并没有“巨无霸”,但政府还是愿意聚焦在这个赛道上,把这些“小土豆”企业招引过来、给予支持,这是很有眼光的。而且,合肥市对产业的支持是全链条的,不光是支持像我们这样能够产生效益的企业,对上游一些科研机构、高校院所也有很大投入。这种投入也许在短期内看不到效益,但时间尺度拉长以后,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记者:有长期主义,才会有长情。

应勇:是的,像我们学校(中科大),80%以上的科技成果转化项目,都是留在合肥的。

未来产业一怕捧杀二怕棒杀

记者: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中国经济实现新增长的关键,能为我们尽量通俗地解释下量子产业的未来发展吗?

应勇:在量子产业三大领域中,量子通信是非常成熟的方向,大家普遍认为,量子通信已经具备规模化、产业化条件,我们国家也处于领跑地位,主要运营商都在积极介入。

量子通信实际上是量子保密通信,打个比方,相当于是为现有通信系统加装一把理论上无法破解的“量子锁”。它的商业逻辑在于,在数字时代,数据是最基础要素,数据安全是普遍刚需,量子保密通信则是目前最好的数据安全解决方案。

但是,现在量子通信的规模瓶颈没有解决,需要更强的政策性引导。只有当信息安全威胁越来越紧迫,使用量子通信的决心才会越大,量子通信成本也才会大幅降低,整个产业迎来井喷时刻。

记者:量子计算呢?这是一种近乎科幻的能力。

应勇:量子计算处在更早阶段,目前上游的科研成果,还没有到可以实用的程度。但是,量子计算的潜力越来越受到关注,特别是大模型出来后,对算力的渴求急剧放大,而经典算力模式已触到天花板,能耗也是天文数字,迫切需要新算力。而目前大家比较能看清楚的新算力就是量子计算,特别是对材料设计、气象预测、金融系统、交通系统、大模型、人工智能等领域,算力提升是指数级的。

现在主要国家都在大量投入,包括一些巨无霸企业和资本,但目前还是百花齐放,技术突破乐观估计也得10年,甚至更长。我是谨慎乐观的,前几年我们开玩笑说,全世界能做量子计算的人可能不会超过500个,但现在人才集聚越来越多,聪明的脑袋多了以后,产出成果应该会比预想的更快。

记者:量子测量的未来空间呢?

应勇:量子测量的发展方向已经非常多,在某种意义上,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高端的精密仪器,能测各种各样的物理信号。比如我们展厅里放的冷原子重力仪,对重力加速度的分辨率能够到小数点后面第八位,地质微小变化都能测量出来。这就有大价值了,有望在地震的早期预测、精确预测等方面有所突破。

记者:听上去都很值得期待,但你有什么担心吗?

应勇: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是有些忐忑的。最担心两个事情,一是捧杀,二是棒杀,一会捧到天上去,好到不得了,一会又打到地底下,痛斥为骗子。我希望,大家对未来产业的规律性有一个理性客观认识,对未来产业的热情不要一哄而上一哄而下。

来源:潮新闻  作者:记者 刘刚 李超然 叶星辰  编辑:管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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