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末,笔者总喜欢独自一人背上背包,徒步去临近的村落充当驴友,“企图”去领略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顺带再满足下自己猎奇的心理,可差不多在这里地方呆三年了,自己越发没出走的欲望了,城镇的千面一城已经够悲哀了,可更让人泪奔的是,类似的“同质化”的情形已经在乡村蔓延开来。
这里的乡村,你很难能触摸到有关历史的质感,也很难感受到有关任何乡村的记忆,这里有的只是用平庸与生硬堆砌出的丑陋钢筋 水泥怪物和到处粉刷的“建设新农村”式大字号标语。若稍加留意的话,你会发现,如今“新农村”建设更像是一出大型“拆旧换新”的低水平重复建设工程,农民们随意仿建出了一栋栋规划拙劣、样貌丑陋的小楼房,只见它们突兀地横亘在乡野与村落之间,像极了那毫无美感的四不像怪物。
笔者曾看过一纪录片,讲日本普通民居至今仍沿袭着原有的老式特色,外表是原汁原味的古朴风格,内部则是为适应现代生活的而装置的整洁齐全的现代化设备,传统的特色并未影响他们对现代生活品质的追求,街边的民居以及道路护栏等细节设计均配合了当地民族韵味,形成协调统一的风格,极好地体现了当地的地域特色,就像有学者说:“他们既注重建筑与外部自然环境的融合,也注重建筑本身与内部陈设的营造,一丝不苟的是农村的建筑成为赏心悦目的审美对象”,这充分说明传统与现代并非是非此即彼的对立冲突关系,日本做到了,并且做到了现代与传统完美存在。
但在中国,随着城镇化的发展,“走进新时代”的农民也渴望像城里人一样去追求现代化的生活方式,他们毫不吝惜地丢掉自己历久传承的村落文化,代之而起的是一栋栋与周围环境极不搭调的小洋楼,乡村文化逐渐沦为“新农村建设”的陪葬品,一些“小桥流水人家”式的传统村落也渐渐消亡,从某方面来说,“新农村运动”已成为中国乡村原生态文化的摧毁者,就如冯骥才所说:“中国的古村落,每座古村落都是一部厚重的书,可是没等我们去认真翻阅它,它就在城市化和城镇化的大潮中消失不见了”,面临推土机不断轰隆的扩张,我们现在最为紧迫的事,就是去与“推土机赛跑”,要赶在传统村落消失前,对濒危的乡村进行“紧迫式临终抢救”,但一只手终归是一只手,它毕竟是有限的,这些微乎其微的赛跑与抢救,终究敌不过一个时代的毁灭洪流,你况能拯救一个濒危民居,可拯救不了整个时代齐聚上演的消亡悲剧。
纪伯伦说:“假如一棵树来写自传,那也会像一个民族的历史”,传统文化就像参天大树的根部一样,如果传统民居遭到破坏,那么这个民族的根基也就不复存在,这与电影中甘愿与船同浮沉的“海上钢琴师”一样,船就是他的乡愁,船存,他在,船亡,他消失,那以后我们的乡愁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