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儿子一起康复 她陪伴“星星的孩子们”23年
杭州网  发布时间:2024-09-27 07:57   

孤独症是一种神经发育障碍性疾病,有孤独症的孩子往往自闭刻板,无法与人社交。23年前,在吉林通化,郑红丽的儿子洋洋确诊患有孤独症。郑红丽说,确诊的那一刻,她不想做郑红丽了,她要陪着儿子一起康复,一起成长。

现在的郑红丽,是通化“心语残疾人庇护中心”的创办人。在她的庇护中心里,她的儿子洋洋和50多名同样患有孤独症的学生们在这里康复学习。这群平均年龄26岁的孤独症学生,在这里学书法、音乐、编织还有社会实践等课程。

“星星的孩子”也可以登台歌唱

前不久,记者在通化市的一场公益演出活动中见到了郑红丽的身影,她的学生们能登台演出了。

这里是吉林省通化市的一个大型商场,每逢周末会不定期举办公益演出。今天的表演者是一群孤独症患者,他们年纪最小的有6岁,最大的有28岁。

她叫郑红丽,是带队老师,孤独症患者内向自闭拒绝与人交往,把这群“星星的孩子”组织到舞台上,郑红丽和她的同事们忙得满头大汗。而台下的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们被老师搀扶着走上舞台,也特别开心。

学生家长 王慧丽:以前从来没想过,但是在郑姐的领导下,孩子登台演出了,真的特别高兴。

这是今年第15次登上舞台。这些孤独症患者一首歌曲,练习了三年半;乐器表演,反复打磨了七年。从无法张口表达,到主动登台表演,帮助这些孤独症患者用音乐搭建起与社会之间桥梁的,是通化市“心语残疾人庇护中心”创办人郑红丽。

郑红丽:这么多年你做这个机构,一定会有治愈你的人,一定也有人觉得你很傻,但是看到他们能够上台了,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为母则刚

辞职与儿子直面“孤独症”

患有孤独症的孩子们,他们听力正常,却对别人的话语充耳不闻;他们双眸明亮,却对周围的世界视而不见;他们拥有表达能力,但大多时候不知如何开口与别人交流。他们就犹如天上的星星,一人一世界,独自闪烁,因此被称为“星星的孩子”。

26年前,郑红丽在事业单位工作,新婚的丈夫是品牌酒的批发商。夫妻俩经济宽裕。结婚一年后,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儿子洋洋。郑红丽怎么也想不到,可爱的儿子在三岁时确诊患有孤独症,这改写了她的人生。

每天早上七点半,郑红丽会准时带儿子出门,步行十多分钟走到她创办的残疾人庇护中心。她安顿好儿子之后,陆续迎接其他患儿入园。郑红丽告诉我们,她的故事是从儿子洋洋三岁时开始的。那时,洋洋格外爱哭闹,情绪激烈时,郑红丽的脸上、胳膊上,都留下了洋洋的咬痕,她只好带孩子来到北京看病。

医生判断洋洋已经错过最佳干预治疗期,可能面临着一生都没有语言的结果。郑红丽思考再三,辞掉了自己在事业单位的工作,全力以赴帮助儿子康复。

郑红丽:我不想再做郑红丽了,因为我要面对我的儿子,我就是一个残疾孩子的家长,我也就下定决心,带着他一起去康复。

在北京的时光,除了要给儿子做康复治疗,郑红丽也在给自己“疗伤”,她努力去接纳儿子的现状,调整自己的心态。

为了节约开销,郑红丽夫妻约定丈夫负责赚医疗费,她和儿子租住在北京郊区,每天坐公交车到专业机构接受康复训练。三个月后,郑红丽终于看到了希望。

孩子上不了学

咬牙筑“星星港湾”12年

郑红丽带着儿子在北京做了三年的康复训练,科学的康复治疗让洋洋的变化显而易见,最大的变化是洋洋会自言自语了,这对孤独症孩子至关重要,因为从语言的发展模式来说,自言自语是好事,下一步孩子就会发展到和别人对话。而与人对话是孩子将来融入社会生活最为重要的工具。

然而,希望的小火苗很快就被压灭了。当郑红丽回到吉林通化,将洋洋送到了正常孩子都上的幼儿园,洋洋的一切进步又被打回了原形。幼儿园方面说,孤独症孩子不能适应正常的幼儿园的纪律要求。

眼看着儿子已经过了适学年龄段,郑红丽再一次陷入迷茫。那几年,有十几个通化当地的孤独症患儿家长慕名找到她,登门寻求康复训练方法。

2012年,郑红丽决定成立一家孤独症患儿的康复托养机构,取名为“心语”,意思就是“星星的孩子从内心说出的话”。但是成立这样一家托养机构并不容易,这12年来经费不足一直困扰着她。12年来,她几次搬家,当地残联一直免费给她提供场地。

通化市残疾人联合会副理事长 姚银鹏:创办初期她这儿的环境相对比较简陋,我们就出资为其租赁了一个环境比较合适的场所。此外我们还为中心的人员申请了公益性岗位,减轻他们运营的一些负担。

不包含郑红丽本人在内,心语有15名员工,再加上各种花销,机构每月的开支需要四万多元。

然而,入园的孤独症患儿家庭大都经济不富裕,郑红丽定下的收费标准是每月400元到800元之间,其中,来到这里的患儿有80%以上都是低保家庭,郑红丽始终坚持对这部分群体只收取400元的托养费。

照顾孤独症患儿并不是容易的事。这里的老师们往往身兼数职,不仅要教授课程,还要照顾孩子用餐、上厕所,随时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0到7岁是孤独症儿童抢救性康复的最佳时期,7岁以内的患儿,残联会向康复机构提供康复经费。然而,郑红丽这里接收的都是7岁以上的大龄孤独症患儿,按政策享受不到康复经费。这12年来,每到艰难的时刻,郑红丽的丈夫都给妻子最大的支持。

“蜗牛向前”

助孤独症孩子融入社会

郑红丽教孩子们书法、音乐等课程并不容易。一首歌,这些孤独症学生练习了三年半;乐器表演,反复打磨了七年。家长们已经很满意了,但是在郑红丽看来,学会乐器的下一步能走到公开的舞台上表演,这对于孤独症患者是非常重要的挑战,她说:“我们要改变、我们要去适应社会。”

在社交媒体平台上,郑红丽给孩子们注册了账号,并起名为“心语小蜗牛工作室”。她会直播学生们的编织课,并把学生的手工艺品在平台上售卖,所得款项发给学生。她说,我们要像小蜗牛一样,走得慢不要紧,只要坚持向前走,一定要接触社会。父母毕竟会老去,帮助这些孤独症学生慢慢融入社会,虽然难,但一定要坚持。

受到北京康复机构教育理念的影响,郑红丽和老师们共同编制了葫芦丝、巴乌等音乐乐器康复教材,开发了书法、国画等艺术课程。

郑红丽经常带领学生们参加公益演出。她说孤独症的患者其实对这个世界也有好奇心。每次报名,学生们都很积极。

表现好才能参加演出,而演出后的美食,好像更让郑老师的这些孤独症学生期待。

郑红丽:因为他们早晚有一天要适应这个社会,我觉得这个社会不可能因为我们残疾去改变,我们要改变我们去适应这个社会,我觉得只有我们改变了,社会才能够去适应我们,所以首先我们要先把自己做到。

除了公开演出,郑红丽还会带领学生们去爱心企业学习包包子,她希望这些孤独症学生能掌握一些实际技能。她说,他们终归不能一辈子待在学校。

郑红丽:我们孤独症的孩子是终身残疾,每一天对他们来讲都需要去康复,如果不去康复,他们可能就会退步,也像我们家长说的会退化。所以对于我们孤独症群体来讲,作为一个家长来讲,我们真的是没有退路,只有坚持,在坚持中我们看到孩子的进步,在坚持中我也能看到家长久违的微笑。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我就是觉得我把最深情的陪伴给我儿子、给这些孩子了。

来源:央视新闻客户端  作者:  编辑:陈周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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