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新因素
中国经济“做不到”“受不了”像过去那样高速增长
谈到新常态的成因,就不得不提到一个经济学概念——潜在增长率。
潜在增长率是一国(或地区)一定时期内在各种资源得到最优配置和充分利用的条件下所能达到的经济增长率。潜在增长率是理想状态下的增长率,GDP增速往往围绕潜在增长率合理波动。
未来一段时间,我国潜在增长率下降将成必然趋势。
这是因为,潜在增长率主要由劳动投入、资本投入和全要素生产率等因素决定。从劳动投入看,2012年,我国15—59岁劳动年龄人口第一次出现绝对下降,专家预测从2010年至2020年,劳动年龄人口将减少2900多万人,这意味着全社会劳动投入增长将逐步放缓。从资本投入看,劳动年龄人口减少的另一面,是被抚养人口增加,抚养支出上升,过去我国人口负担轻,可以维持高储蓄率,从而带来高投资,今后随着储蓄率的下降,可用于投资的资本增长也将放缓。而代表效率的全要素生产率也难以大幅提高。
潜在增长率下降是个不争的事实,更何况,当一个经济体成长起来后,总量和基数变大,GDP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其绝对值要比过去大很多,所以维持“永动机”式的长期高速增长是不可能的。去年我国GDP增速虽然只有7.7%,但GDP增量已相当于1994年全年GDP总量,也超过名列世界第17位的土耳其的GDP总量。
说清了潜在增长率,也就明白了新常态因何而生——
从速度层面看,由于潜在增长率下降、资源环境压力加大,中国经济“做不到”“受不了”像过去那样高速增长,必然会换挡回落。
从结构层面看,随着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供给下降,资源环境约束强化,耗费资本、土地等要素较多、能耗较高、污染较大的一二产业比重将下降,较少依赖资本、土地等要素、消耗较低的服务业将驶入发展快车道,从而带来产业结构的优化。
由于劳动力、资源等制造业成本上涨,出口竞争力将减弱,由于劳动年龄人口减少和储蓄率降低,投资能力也将降低,而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和社会保障完善,消费需求将持续较快增长,从而带来需求结构的优化。
“当东部土地稀缺、劳动力匮乏后,相关产业会转移到中西部地区,最终实现区域协调发展、优化区域结构”,范剑平说。而城镇化提速、大量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有利于缩小城乡差距、优化城乡结构。
随着劳动力供给减少,劳动者在就业市场上越来越成为“稀缺品”,而在服务业占主导的经济结构中,人力资源更为重要,这些因素都将推动劳动工资提高、收入分配结构优化。
从动力层面看,过去,低廉的生产要素价格成为驱动中国这一“世界工厂”快速运转的重要动力,时至今日,这些要素价格都发生了质的变化,倒逼中国经济转向创新驱动。
从风险层面看,风险显性化并非经济本身出了问题,而是因为随着经济增速放缓,很多原来在高速增长期被掩盖的风险开始暴露出来。
比如,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会削弱人们的投资信心,过去积累的楼市泡沫和风险就凸显了出来;在楼市下行预期下房地产企业会暂停购买新的土地,导致以土地财政为重要来源的地方财力紧张,地方债风险就会显现;而房地产市场不景气,银行的相关贷款就会埋下金融风险的隐患。
新常态,新风景
新常态有利于就业充分、收入均衡、社保完善、增长平稳、物价稳定、质量提升
“我就想知道新常态后,咱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咋样,能不能比以前更舒坦?”,上海退休职工张文进坦言。
可以让张文进欣慰的是,新常态将有利于民生改善:
——就业将更充分。服务业吸纳就业能力高于制造业,2012年,第二产业每亿元GDP吸纳就业980人左右,而第三产业可达1200人。新常态下,服务业占比上升、GDP总量增加,就业状况也将明显改善。
——收入将更均衡。就业充分,劳动者收入提升也就有了保障。另一方面,新常态下,要扩大消费就应增加居民收入,特别是增加边际消费倾向更高的低收入者收入,收入分配将渐趋合理。
——社保将更完善。新常态下,要消除居民消费的后顾之忧,就应精心编织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保障网。
新常态也将有利于经济发展:
——增长将更平稳。“旧常态”下,经济增长更多依赖投资和出口,出口需求受外部环境影响会经常变化,投资需求也会随着经济周期出现过热过冷的波动。而新常态下,更多依赖消费拉动的经济增长将相对稳定,周期性波动的波幅会明显缩小。
——物价将更稳定。经济平稳增长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物价相对稳定。比如,物价在2012年和2013年仅上涨2.6%,今年上半年更是仅为2.3%。
——质量将更提升。新常态下,随着资源环境约束强化、中国经济转向创新驱动,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将成为企业和社会追求的更高目标。
新常态,新风景。总体看,新常态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是正面、积极的,有利于中国经济加快转变发展方式,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继续保持较长时期的中高速增长。
延伸阅读
日韩经济如何换挡
二战后,日本在本国资源不足、国内市场狭小的状况下,采取赶超型非均衡发展战略,在不同时期制定并实施特定的产业政策,以主导产业的优先发展带动整个国民经济的起飞。“非均衡发展”战略和“贸易立国”战略构成“赶超型”经济发展模式的两个“轮子”,二者相辅相成,密切配合,成为战后日本经济发展道路和模式的显著特征。
从1950年—1972年,日本迎来了战后高速增长阶段,其间,GDP年均增速达9.7%。1968年日本经济实力超过德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经济大国,创造了世界公认的“经济奇迹”。同时,日本实现了生产手段、产业结构、经营管理和产品质量的现代化。
随后,受石油危机和国内劳动力供给下降的影响,日本在1973年前后出现第一次减速换挡,到1973年—1990年期间,日本经济增速回落到年均4.26%,相比此前速度减少了一半还要多;1991年前后,房地产泡沫破灭重创日本经济,1991年—2012年期间经济增速进一步回落到年均仅0.86%。
二战后,为摆脱贫困,韩国制定和实施了经济开发计划,利用西方发达国家产业升级所带来的历史性机遇,制定了出口导向型的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1961年—1996年期间,韩国迎来经济高速增长期,GDP年均增速为8.02%。
1997年前后,受亚洲金融危机和国内企业负债率居高不下的影响,韩宝钢铁、起亚汽车等若干大企业相继破产,韩国经济遭受重创,经济增速出现显著回落,1997年—2012年期间,韩国经济年均增长4.07%,相比此前高速阶段回落了近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