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 蒋跃新作(新华社发)
神“编” 谢正军作(新华社发)
王林“大师”在“王府”对着纸符吹一口气,盖在盆下,从容不迫地掀开后,一条蛇在众人的欢呼中蜿蜒而出。这一幕日前在马云和李连杰亲眼见证后,世人只能靠网上流传的视频领略当年风采,因为此时的王林,只能躲在香港,唉声叹气地接受采访,辩解说那些赖以成名的绝技,不过是“杂耍”。
隔空移物、发功灭火、水下闭气、人体过电、隔空取蛇 、绿豆治病、泥鳅奇效、道教养生……如果你对这些并不陌生,那么对这30年来的气功大师、养生大师们,想必也有所耳闻。他们曾历经千万人膜拜的风光,也曾在打假斗士与媒体攻击下黯淡收场,在本已销声匿迹时,不经意间被名流朋友们带去的光环出卖,再次成为时代的笑柄。而“大师”这个词,也在人们心中变得愈发廉价。
那些年“大师们”横跨过的领域
“大师”二字,在字典中通常被解释为“学业或技艺上造诣极高的人”。要在近年来被轰下神坛的这些“大师”中找出与此定义相符之处,则只有“学业或技艺”这两方面他们依然活跃。从“国学大师”们一马当先的传统文化范畴,到“管理学大师”们无往不利的传授经营之道,从“气功大师”们苦心经营的表演性悬壶济世,到“养生大师”们高擎的包治百病旗帜……凡大师所到之处,相关领域一片狼藉,以至于著名的反气功大师人士、中国科学院何祚庥院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直言,“大师这个词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国学首当其冲。已故的北大季羡林教授,生前公开表态辞去包括“国学大师”在内的三顶桂冠,但沉迷于大师热中的舆论,还是将一生研究梵文而非中国文化的季羡林推上了大师宝座,不容辩解。无独有偶,易中天在某媒体组织的一个论坛上,甫一上台,就对主持人作揖道:“我求求你了,别再介绍我是什么国学大师,真的承受不起……”
一些人的痛苦,却是另外一批人所求之不得的荣誉。近年来的“国学热”大潮,让一批鹤发童颜的老先生焕发出了事业上的第二春。毕竟,一张慈祥的脸和一把飘逸的胡须,看起来就是颇为可信的“道骨仙风”。但传统经典中,民众耳熟能详的就那么几部,新解旧解混来混去也就能讲一年半载,那些闪光的人生道理没用太久就捉襟见肘了。
至于机场、车站的书店里,则常年摆满了能帮企业做大做强甚至做成500强的“大师”著作。只是“大师”们可能真的忙于授课,没能对其管理理念亲身实践,年复一年靠走穴赚钱。即使真的有过可以称道的实战经验,也要再买个博士学位,或者给自己贴上真假难辨的“北大、清华客座教授”标签,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些在“气功大师”们面前只是小巫见大巫。上世纪80年代兴起的“气功热”,造就了一批信徒百万计的“大师”,他们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甚至还声称曾发功灭大兴安岭火灾,能让导弹偏离航向。随着国家相关政策的出台,这些人逐渐没了市场,转而低调从商,或者私下替名流、贪官看病,最近大肆曝光的王林,正是成名于那个年代。
近些年最流行的还是“养生大师”。改革开放30多年后,人们的腰包鼓了起来,对身体的健康尤为重视,不管哪个门派,只要有历史有传说,讲好故事就能引来追随者。于是演杂耍的青年李军就摇身一变成了道长李一,道教养生生财有道;针织厂工人张悟本则将自家三代人都改成了中医从业者,假学历虚头衔样样都不能少,一把绿豆治百病;初级护士马悦凌以“不生病的智慧”独步天下,可惜造化弄人,100多人因她书中“生吃泥鳅”的妙方中毒。
这还只是浮出水面的,那些默默无闻的“大师”,市场更加广阔。光是淘宝上,与“大师”有关的商品就达数十万件,“大师”们留下的字画、古董,“大师”们开光的物件,甚至是“大师”们写在薄薄纸片上的祝愿,销量也成百上千。而那些电视上、报纸上未能爆得大名的“大师”们,也没必要怨天尤人,只能怪市场太大,同质化竞争日趋激烈了。
至于那些目标人群定位高端的“大师”,则在不声不响间,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若非马云、李连杰等人造访的消息被传到网上,王林恐怕还在他低调而奢华的“王府”中为来访的要客展示与其他名流甚至官员的合影,楼下停着他的劳斯莱斯和悍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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