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春节,云俊俊在内蒙古包头市拘留所度过。因为他跳楼的行为违反了治安管理相关条例,云俊俊猜测自己可能要被拘留15天,但在10天后他却被放了出来,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其实在里面挺好,不用想那些烦心事,出来了又得四处奔忙。”3月11日,云俊俊对记者说。
记忆中的辉煌景象
在包头市哈林格尔镇上段四圪堵村西不远的一片荒滩里,一排砖瓦房孤零零坐落在野草中,房子四周的砖墙只有西北角完好,其余三面仅靠半米高的地基和散落的砖头勉强维持。两个老人,一条狗,这就是云俊俊养殖基地的全部。
而在7年前,这里的房舍整齐,院落宽敞,鸡羊成群,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以前的场景只能出现在回忆里,现如今,只有我70多岁的父母帮我坚守。”云俊俊对记者说。
云俊俊今年40岁,靠畜牧养殖起家。2002年,为了扩大经营规模,云俊俊在包头市周边的农村寻找闲置荒地。在此期间,云俊俊得知上段四圪堵村村民段永生有该村150亩荒地的承包权。
在与段永生协商后,同一年云俊俊、段永生与上段四圪堵村村委会重新签订有关这块荒地的承包合同,承包期为30年,合同书上明确了承包地的 地理位置和面积。
此后的几年,云俊俊在这片荒地上建起了“九原鸿达养殖育肥基地”,并领取了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到2007年,养殖基地已经拥有1200多只羊。
然而好景不长,2007年上段四圪堵村村委会换届后,不认可原村委会与云俊俊签订且已经履行5年的承包合同,并把承包给云俊俊的荒地“一女嫁两郎”,承包给了兴丰砖厂建窑烧砖。
现实中的屡受挫折
“是我干的时候跟砖厂签的土地承包协议。”上段四圪堵村现任队长段玉成(自然村村长)对记者说。
据段玉成介绍,引进砖厂是经过全体村民同意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村民收入。而在引进砖厂之前,他并不知道云俊俊已经承包这块土地。
“砖厂占了90亩,你那院子20亩,剩下水渠边还有40亩,一共150亩地。”在上段四圪堵村,李建华一手拿着图纸,一手指着远处的砖厂跟云俊俊比划着。
李建华是上段四圪堵村前任队长,也是他代表上段四圪堵村与云俊俊、段永生签订土地承包合同。
然而段玉成看来,云俊俊的土地承包合同并不能成立。“村民们只知道段永生包地,不知道云俊俊转包,而且当时也没有开村民代表大会。”
2007年5月,上段四圪堵村村委会以原土地承包合同无效为由向九原区法院起诉云俊俊。
这场以村委会为原告的官司打了4年,经过包头九原区法院判决、包头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内蒙古高级人民法院终审,最终判定村委会败诉。
官司打赢了,云俊俊以为他的地能要回来,事情也该有个了结,可现实却不尽如人意。
2011年10月5日,云俊俊约上段四圪堵村村委会主任高清海协商解决砖厂占地的问题,而在他的养殖场,几十名村民通过村里的广播得知“云俊俊绑架了村委会主任”,于是拿着铁锹斧头拽倒了基地的大门,砸碎了基地5间房屋的门窗玻璃,并将基地200米的院墙和羊舍推到。
据内蒙古当地媒体报道称,这次打砸企业的行为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有3万元,而村委会主任高清海并没有承认绑架一事。
经此一事养殖基地再难维系,云俊俊遣散了工人,卖掉了羊群开始四处找人、找机会讨要自己的土地。而兴丰砖厂的生意却一天比一天红火,直至2013年年底才被当地政府依法取缔。
仍在继续的“讨地”征程
对于云俊俊而言,他手里有土地承包合同,他的养殖基地也有合法手续,应该受到法律保护。而早在2005年国务院就曾发禁令,禁止生产粘土红砖。所以在云俊俊看来砖厂就是“黑砖窑”。
“‘黑砖窑’既然被取缔,那么我的地是不是就能要回来?”2014年初,云俊俊以为这是一个新的转机,可当他再次向村里、镇里甚至是九原区政府反映情况时,还是以失败告终,于是云俊俊决定去跳楼。
“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这些年为了要回我的地,我欠下一屁股债,亲戚朋友都受我拖累。”云俊俊说。
是不是“黑砖窑”段玉成称自己不清楚,而兴丰砖厂以每亩每年100元的租金承包村里荒地,同时每年还向村里支付上百万元的“取土费”。
在九原区哈林格尔镇,副镇长王江澜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对于粘土砖厂当地“不允许也不限制”,各级环保部门也不在对砖厂进行审批,而兴丰砖厂确实没有任何手续,但现在已被取缔。
王江澜表示,云俊俊想将这块地要回来继续养殖应该可行,至于砖厂用地的租金,则要经过实地测量,确定砖厂是否占了云俊俊的地、占地面积有多少再进行协商。而对于解决此事的具体时间,王江澜称无法回答。(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