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西洋参农户乔·海尔的农场门口,稳稳蹲着一对东方造型的石狮子,威武神气,很是惹眼。

“中国买家来了都会要求和狮子合影。”种了20多年西洋参的海尔告诉记者。“不过,现在很多买家都不来了。新增的关税让他们望而却步。”

受美国加征钢铝关税带来的经贸摩擦影响,西洋参等美国农产品遭到其他贸易伙伴反制,出口市场前景黯淡,海尔的生意自然也受到影响。

在位于美国中部农业大州威斯康星州沃索市近郊,记者探访了海尔占地约50英亩(约合20.2公顷)的种植园。这里的土壤与气候条件适宜西洋参种植,出产的成品质量上乘,绝大部分销往亚洲。

46岁的海尔告诉记者,自家生产的西洋参有80%都卖到中国,其余则销往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日本等地。这几年,为减少中间环节,他前后去了中国20多趟谈生意,“交了一些朋友,找到了一些合作伙伴”,路正越走越宽,没想到却赶上美国挑起的经贸摩擦。

靠种西洋参维持生计的海尔对此特别担心。过去几个月里,如何消化掉新增的关税成本成为他的一块心病。海尔坦言,以目前的盈利水平,“根本不可能完全自己负担”。如果中国买家不再登门,他只能寻找替代市场,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能不能暂时减产避“风头”?对于记者的建议,海尔给出否定答案。“种植西洋参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从播种到收获至少需要4年,可现在很难预测4年后的事。”

海尔说,他有4个孩子,大儿子已对地里的农活表现出兴趣。他希望将来能把种植园传给孩子们,不想看着一点点扩大到如今规模的园子“缩水”。更何况,还有几十号人靠他发工资过日子。“我不想让我的工人们失业,希望我能维持下去,”海尔说。

在威斯康星州设有种植基地的北京同仁堂也目睹了经贸摩擦给当地经济就业带来的影响。据同仁堂美国公司副总经理李南介绍,在与当地农户的日常交往中不难发现,已有大量农场受到经贸摩擦影响,眼下经营困难,不少农场都在考虑从人员与设备上“节流”。

“机器设备、农药、农机具……相应都会受到影响。”李南说,从眼前看,美国农民的损失面很广,种植大豆、玉米和西洋参的农户都无法幸免。

因反对美国政府四处挥舞关税大棒,数十家行业协会已在全国范围联合发起“关税伤害美国腹地”的游说行动,通过市政厅活动、基层宣传、社交媒体、数字广告等多种形式讲述加征关税对美国企业、农民、工人和家庭造成的伤害。

“关税正给(美国)全国带来痛苦。”这项游说行动的发言人布赖恩·屈尔这样说。他表示,经贸摩擦的影响正波及美国的方方面面,从农民到工人、从制造业到小企业,无一幸免;加征关税还会造成物价飙升、工人下岗、出口市场萎缩,每一个家庭都会感受到切实的压力。

屈尔说,关税将从各方面拖累美国经济发展,贸易摩擦持续越久,痛苦会越大。

世界贸易咨询公司10月初发布的一项研究显示,受贸易摩擦影响,今年8月美国进口商支付的关税成本比去年同期增加了约14亿美元,增长45%,这些关税成本最终将被转嫁给美国企业和消费者。

“几乎每个人都受到伤害,”海尔感慨道,“我希望我们能找到解决办法。”